再说郭氏也不想开罪定北王,就想把她嫁给定北王世子算了。
可宗瑁此人十分地风流放荡,平日里常爱卧柳眠花,章台走马,每回见她都言语轻佻,甚至三番两次意图轻薄于她。
沈棠宁不想嫁给宗瑁,又无法忤逆郭氏,烦闷之下,躲到郊外的普济寺中住了些时日。
一日,她在净室中拨琴,琴声哀愁,传到墙外。
墙外男子顿足,不仅指出她曲中错处,还听出她心神不宁,出言安慰。
她打开房门时,那男子已经走远,只留给她一个模糊清隽的背影。
那日之后他便时常来她房门前与她交谈,时日一长,两人都生了白发如新倾盖如故之感,虽没有见到对方的样貌,却真正将对方引为知己。
说来也是有缘,后来沈棠宁再住进普济寺,总会不期然偶遇到他。
萧砚生得丰神俊朗,又是满腹经纶。郎才女貌,一见如故,彼此互生情愫是顺理成章之事。
绿绮自前朝覆灭后辗转流落到一位终南山隐士的手中,萧砚获悉绿绮下落后便于冬日不辞辛苦爬上到严寒的终南山,苦求了那隐士三个月才为她重金求来了绿绮。
萧砚待她情深意重,从头到尾,都是她对不住萧砚,辜负了他的一片赤诚之心。
郭氏与沈弘谦一心高攀,那些世家子弟又岂是真心爱慕她,不过是看中她美丽的容颜。
以色事人者,能有几时好?世人皆赞美她容貌冠绝京华,美貌除了带给了她声望和与郭氏计较的砝码,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数的诽谤与烦扰。
男人们在外散播她水性杨花的风言风语,蔡氏兄弟为她相争又使得她无缘无故成了他人口中的红颜祸水,被推上风口浪尖,实际上那日她只是受邀去了一趟蔡家的茶宴,甚至根本不记得蔡尚书家的两位公子生的是何模样。
她本以为能够遇到不在乎她容貌与名声的萧砚,可仅仅是因为她受邀去了一趟皇孙的周岁宴,从那之后她一切对未来的期望都化作了虚妄。
他才华出众,风度翩翩,而她家门衰落,声名狼藉,她原本就配不上他,又失去了清白之身,萧砚还会要她吗?
沈棠宁不敢说,更不敢亲口告诉他,她害怕面对他愤怒指责的目光,所以那日之后才会仓皇躲到了普济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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